【薰零】我没有歌能唱给你听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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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正式签了合同就可以上岗那就再好不过了 。
可是薰等了半个月，什么也没等到。等他去问的时候，零给了他一首早期时期的作品（文件还是薰自己拷贝的）。
薰听完整首歌，推测唱这首歌时的朔间零一定还是个青少年，但即使是他稚嫩的歌声竟然也能如此扣人心弦。而且风格截然异于现在的成熟炫酷，仿若在山崖上初开的花，清新脱俗，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薰点开零在网络上流传得最火的摇滚乐曲，那是零受邀参加一场特别主题的表演。
不到一分钟，他就非常果断的关闭了。
于是薰陷入怀疑：究竟是小零的歌声太过美好了，还是薰自己不能理解摇滚乐的原因？又或者是化妆师的问题吗？
舞台上那个即使是嘶吼也能拽和优雅并存的烟熏妆男子是谁啊？快吧他的小零还回来了啊？！
薰摇摇头，决定带着爱的情怀去剪辑，以此纪念零失去的纯真少年。
薰又看了看零以前发布的视频，都是以唱歌为主。但除了歌声，画面有时却完全让人不能理解。有的视频里是满天的上了年纪的人才会使用的玫瑰花表情，甚至还会蹦出几只鸽子来；有的是不断插入一个漂亮女娃娃的图片，穿的衣服精致小巧；有的尽是水族馆里的生物；有的很正常，但是歌词末尾总会加些奇怪的字母，比如说这样g……
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和搞怪的，很多都是一图流——放个图片在上面，歌词也不打，就等着把歌唱完。评论区里总是分三大类：夸歌赏析歌的、吐槽视频配图的、押下一次是零的哪一个神奇朋友来帮忙剪辑的。看得薰那叫一个一脸黑线，忍不住想也许正是因为朔间零这泥石流中淌着一股清流般的视频风格，才吸引了那么多粉丝呢？
同时他也不禁产生疑惑：零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的作品，也不在意网络上的是非观念，也许up主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又为何专门雇个剪辑师来呢？
不过想想也可以猜到，零一定是不想在麻烦其他人了，他请朋友帮忙剪辑的最后一个视频在十个月前，之后作品产出量极其低下，主页只更新了两次，但只是发了音频，前一个月才更新了动态，安抚了以为他失踪的粉丝们。零除了唱歌一直没有拓展过其他方向的作品，初期的活动是直接搬运自己在比赛舞台上的表演，大多是钢琴比赛，以及各种音乐活动。虽然本人已经通过舞台的表演间接展露了容貌，可他不怎么主动露面，偶尔几次是因为在其他up主家（看起来零和很多up主都认识，且评价很不错）不经意出现在镜头里，有些热情的up主索性邀请他参演一下，结果那期视频意外地火爆。
薰发现，这十个月以来，零好像刻意在保持低调，低调到连粉丝都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而在这十个月里，正好是“抄袭事件”最扯不清的时段，也是他被网络攻击最激烈的时段......
等等！
薰停下滑动鼠标的手。
他不是来剪辑视频的吗？怎么不知不觉开始“调查”朔间零这个人了？零君怎么样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刚刚上任的助手，只需要把眼前的工作完成就好了，别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羽风薰收敛思绪，对着电脑开始认真工作。年少时期的零的歌声不是很清晰，薰并没有过硬的乐理知识。不打算对整体做出改动，只是试着提出纯人声，削弱了伴奏上再覆盖其上，用了一些简单的方法来增强歌声的清晰度。
为了让画面配合歌词的大意和风格，先拟定了一个框架，却发现先有的素材不够完成这个构思，于是他给零发消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却不想零觉得打字实在太麻烦，干脆打电话过来。
令薰有些感动的是，零思考过他说的话并且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让薰去找他的弟弟朔间凛月，也许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自己倒却没有留下太多自己以往表演的录像，一直都是他的家人们在保存着这些东西。
朔间凛月在es站上也是一名知名up主，并且作为组合【knights】的成员活动着。
不过咋一看，这两人确实长得像......而且在对方的视频里也经常会提及（隐去姓名的）对方。
凛月对他兄长请的助手并不好奇，大概是零提前打好招呼了，非常干脆传了少年时期的零的有关录像过来。
薰忙活了大半天，那首稚嫩清纯的歌谣反复听了不下七十遍，觉得应该要有些大人样子的零出场的画面接续他的少年，表达连接未来之意。
可现在的零多以摇滚为主，而薰想要的是岁月静好的气氛。薰最后在浏览的MV里找到灵感，决定直接外景拍摄，再加工编剪进去就行了。
这是薰第二次来朔间零的家里了。第一次是来零家取音频文件，因为零怎么样也没有弄懂薰告诉他传文件的方法，更何况原本就是储存在光碟里的，所以薰只好亲自去了。
只不过那次零不在家，钥匙藏在门边的盆栽里，是特意等薰来取的。秉持着良好的家教，薰没有多看也没有乱逛，因为光碟已经被放在玄关门口，于是拿了就走。钥匙倒是留在他身上了。
先是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亲密的称呼，后来又这么放心让薰独自进入他家，其实本来光碟放在外面也不会有人拿吧？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随便进出别人家了？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薰摸摸鼻子，尽管他已经提前和零说了，但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心虚了。以致于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等待零的回来。
话说，这个家看起来很没有生气的样子，零应该很少待在家里。现在看来零对网络的事关注这么少，应该是由于现实里其实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吧。
这样的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
薰听见门开的声音，扭头便见零笑吟吟地站在玄关处，他很快就注意到零西装革履的装扮，就连刘海也被梳理到耳朵后面或脸颊两边，显然一副不是成功人士就是社畜的模样。
可是零笑得很温柔，没有锐利，没有心计，唯独这一点是违和的。
这倒让薰怀疑，零会不会因此总在外面被人“欺负”呢？他看起来就很好讲话的样子，肯定平时没少被拜托解决事情吧。
“抱歉，让汝久等了。”零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说，他的脸色热得绯红，轻微喘着气。直到把整个外套都脱下来的时候才见神色舒缓过来，好似从黑暗的牢笼里得了解放。
薰立马起身去迎接，说着客气话：“哪里哪里，我也才刚刚到。而且等会还是要麻烦你的，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话音被意外强行打断，薰下意识接住零的身躯，后知后觉地说：“我呕啊！零君你是故意的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尽管这样，薰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搀扶到沙发上。
只见零打了个哈欠，他道谢，接着解释说他平时一到家就倒头就睡的，所以刚刚没有撑住，把薰当成软软的东西下意识就想扑倒上面去睡了。
薰以为是工作很辛苦。
零说了一些“魔物”什么的奇怪的话，薰提炼出来最中心的意思就是零的作息对于常人来说就黑夜颠倒的，而且天生就是如此。
原来零并不是上班族，穿得这么正式是因为要处理家族的事。
“按你的话来说，你岂不是不能在大太阳底下行走？要是这样的话，零君其实可以拒绝我的，没必要勉强自己。”
“话是这样的说，吾辈看了天气预报，今天一天都是阴天，吾辈还是可以在这样的天气下勉强生存的。”
薰注视那双有些涣散的深色瞳孔，不赞同地说：“不合格。”
“嗯？”
“这样的零君不符合拍摄要求，黑眼圈也太重了吧！完全就是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疲惫不堪的社畜了啊！”薰职业心态上来了，零也配合他，任由薰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他。
“零君好好睡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可是……”
“拍摄一时不着急，我还可以改变制作视频的方法的嘛。”
零可怜地摇摇头：“可是不讲睡前故事，吾辈睡不着。”
薰一愣：“可是零君看起来是一个人住的啊，谁给零君讲故事？”
零又摇头：“吾辈每天会打电话给凛月，讲一个睡前故事给他。”
地毯很柔软，薰盘地而坐，撑起自己的腮帮子，与零平视。
“那么，零君现在是要给我讲个故事才愿意睡吗？”
“不必麻烦薰君了，吾辈的故事就连凛月都常常说老套，念给薰君听岂不是在折磨薰君？”零笑笑，“汝就陪吾辈聊聊天吧。”
“聊天这种事，和女生做才有趣吧？”
“那薰君是想听吾辈讲睡前故事喽？”
“那还是算了，无论是零君还是我，都早就过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年纪了哟。”
“不让吾辈讲故事，也不让吾辈聊天，汝这是想闷死吾辈吗？”
薰哭笑不得地听这委屈的话语，顿时忘记自己的原则，将双手抚在零的脸上，合上零的眼皮，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好好睡觉才是个乖孩子哟。”
零沉默了好半天，才不甘心地憋出一句：“吾辈可以在心里给你讲故事吗？”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件事呢？
薰索性大发自己的母性，又安抚了一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直到你入睡。”
零得到默认的回答，心满意足地闭上嘴，兴许是开始“讲”故事了。
于是那双漂亮的红宝石就被关在盒子里了。
说起来，零君的眼睛总让他觉得该是锋利不羁的，宛若在黑夜里的怪物，冷漠地窥伺着信徒们一厢情愿的信奉。可是正是这样的一双红眸，偏偏对自己流露着柔和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隐去了自己的锋芒，以致于看起来人畜无害。
这家伙在现实里原来是这样子的，完全和舞台上的样子大相径庭。
薰很早就听过零名字，没办法，这家伙太耀眼了，哪怕零从来不故意炫耀，也总有人拿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夸。薰的手机里也存着几首自己录下来的而没有被歌手上传至音频的歌，至于看辣眼睛的视频那对于薰来说是一种折磨。
薰回过神来，听到均匀的呼吸，才发觉零已经睡着了。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却感觉到一阵冰凉，好像是陈尸多年，快要腐烂成灰了。
传说吸血鬼的体温也是这样的，零君没必要连这点都模仿得这么彻底吧？薰忽而想起零那乱七八糟的人设来。
窗外依旧一片明亮，确实如朔间零说的，没有一丝阳光可以倾泻到窗台上，只有触碰不到的云彩层层叠叠，舒卷自若。
现在整个屋子里的“活物”只有羽风薰一个人了，这就意味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个不熟悉的人在旁边都能安心入睡，果然还是太累了吧？薰一边欣赏零的睡颜一边叹气，从最开始见面就是这样，零一直表现得非常信任他，究竟是零的心太大，还是说，“魔王大人”其实一直胜券在握，料到薰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有这么好揣测吗？薰郁闷不解。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拍好像也不错。薰突发奇想，蹑手蹑脚地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相机来，把闪光灯和声音都关了。他本来就只打算拍几张照片完事的。现在看来比起刻意摆poss之类的动作，这样睡着的样子还是更自然些。
为了回去以后好筛选，薰拍了十来张——又或者是忍不住。他突然发觉自己这样简直就像在犯花痴，遂停手。
薰打开门时，一股风偷偷跑来，虽然薰没有太大感受，但他想到还在睡着的零，想要去找被子，但出于礼貌不太想进出别人的房间，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零的身上。
薰又一次凝视那张脸庞，悄悄地说：“晚安，零君。”
……
时隔十个月，朔间零的主页终于来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更新。
评论区无一例外全都炸开了：
「这是朔间零的视频我没有走错对吧？告诉我没有走错！」
「所以魔王大人十个月一声不吭就是去学剪辑了？」
「新的作品简直太美好了我哭爆（表情），比之前辣眼睛的视频风格完全不同啊！虽然不是新曲，但是那么可爱的小零谁不喜欢！！」
「真的，这个小零真的好幼啊谁懂我……」
「从今天起，女友粉转妈妈粉。」
「不是吧不是吧，这真的不是粉丝作品而是正主发出来的东西？头一次这么正经真的好让人不习惯。」
「三分钟前的我：魔王大人回来啦！
三分钟后的我：魔王大人被盗号了？」
「先不管魔王大人怎么样，但这次更新是真的质量高。全程以孩子的视角来唱（虽然唱这歌是朔间君确实也还是个孩子），不断插入少年时代的零的视频，到后面得奖的照片越来越多，玩耍的时段却越来越少……最后一句歌词是孩子对未来的自己的好奇和期待，刚好对应的就是魔王大人有些疲倦地睡着的样子。已经开始心疼了，大家自己品一品。（PS：虽然但是，最后的画面真的好像睡着了啊，夸眉头都是舒展开来，没有任何准备的样子，夸爆摄影师！）」
「感谢太太的分析，让我注意到好多细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懂朔间零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珍宝！」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猜测朔间君其实是请了一个专门的剪辑师来帮他做的视频吗？……」
薰有些飘飘然地关上评论区。虽然得到这么大的反响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朔间零前期作品的衬托，但他自认为这次剪辑还算不错的。
他有刷了一会儿es站才发现朔间零不仅上了热门，还上了两个热搜：
魔王大人疑似失踪还被盗号？！
朔间零 真实睡颜
羽风薰不禁嗤笑出声。实际上最后那一张睡觉的照片并不是他挑出来的最好看的一张，那个时候薰盯着那张最满意的摄影照片好久。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想把这张照片收藏起来只给自己看啊。
他又听见自己另外一个声音说：
可是这是要放入剪辑里的，别忘了你的工作。
一个声音说：
这是我拍出来的！我有资格对它进行什么样的处理！
另一个声音说：
可是你又以为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收藏他的照片，为什么不想别人看见？羽风薰，你只是一个助手，更何况他还是属于你一直厌恶的男性这一分类。
薰苦恼之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对这张“最完美”的照片进行着操作。
是否销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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